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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退了超龄建筑工(医院里又多了些不会水滴筹,没有看病钱的病人)

健康号2023-04-24 09:48:080

因为是一个人在省会城市的建筑工地上打工,他没有家属陪同。问诊都是一对一进行的,显得有点孤单。

比我的父亲年纪还要大,可能不太会上网,摆弄不了智能手机的一个超龄建筑工人。来到我的诊室,就是我的病人,请求一个医生帮他“摆弄”一下手机。

那是我第一次,从患者口中听到这样的帮助请求。看着他,脑子有点乱。

“医生,我听工友说看病看不起的话,网上有好心人能帮筹医药费。叫什么,水什么筹。我不会搞手机,你能不能帮我弄一下?”

56岁的老大哥了,因为长年累月的曝晒,皮肤又黑又粗糙,显得眼睛也有点儿浑浊。他用手擦擦眼睛,好像是在擦我没看到的那滴泪,对我说:“医生,我也知道吃这些不好。可是,工地上不吃这些,干活没力气。”

都说生命是无价的。可是好像在疾病面前,每一条生命都明码实价,甚至有零有整。

一张“清退令”公布,建筑工地上的不少工人们都傻眼了。他们成了“超龄”农民工,被剥夺了在工地上劳动的权利。虽然,他们已经在工地上干了小半辈子的活儿了。

本来工地上的工资,还能让他们推开诊室的大门,接受几次治疗。如果一刀切的清退令出来,那我可能再也不能在医院见到他们的脸了。

而我,也曾经历过那些让人难以忍受、巴不得自己可以赶快“麻木”一点的时刻。

这比直接告诉我:医生,我没钱了,不治了。还要让人难过。

作为医生,我们常常“教育”那些不听劝的病人。可是这一次,我说不出口了。

除了跟工地有业务关联的人比较常见到这些一把年纪、反应不是很快的“超龄建筑工”,我们医生也是常常跟他们打交道的一大群体。

等到下一位病人进来,一看就是被年龄相仿的妻子、刚上大学的女儿围着的中年男士坐下复查。他的家属仔仔细细记下每一句医嘱,巴不得让我列一张单子、菜谱给这位穿着干净、体面的中年男士的时候,我的眼前浮现了刚刚那位老大哥的脸。

曾经有个病人,也是一位普通的建筑工人,穿上工地上的衣服,手上拎着安全帽,风尘仆仆地推开诊室的大门。

他的年纪比我父亲还要大,说话一急的时候,还会咳两声。他怕我嫌弃他,总是拿有灰尘的衣服袖口捂住嘴巴,努力地忍下咳嗽。

一般,普通的病人这么说,无非就是请我多为他的病情上点心,或者不放心自己要做的手术,想让我多出点力等等。

我虽然记不住他的名字,但是对他身上有哪些基础疾病倒是还有印象。每次来复查的时候,我也常对他讲那些老生常谈的话:少吃高油高盐的食物等等。

这位病人,年纪已经56岁了。来看病的时候,手上带着一大摞的病历资料,在乡镇医院拍下的片子。如果说身体像一辆自行车,那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铃铃作响了。

而是,你跟着主任、副主任等一圈专家,研究出一套打心底里觉得很不错的治疗方案的时候,病人及家属说:对不起,我们的钱不够缴医药费了。

我的思路还陷在他的病情资料的时候,他一句话打断了我。他说:“医生,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?”

超龄的建筑工人,遍地都是。医院里没钱缴费治疗的病人,一抓一大把。

他们可能就是同一个人。

“医生,我知道自己心血管堵了。可是不吃这些,不行。”

Dr.X说

刚开始上班没多久的时候,最无力的事情不是要告诉病人及家属:这个病,我们不能治。

都说医生看淡生老病死了,对待病人总是很冷漠无情。我想说,我们也是人,心也是肉做的。有时候表现出来的样子,可能也是情绪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。否则,面对无数个病人,没有哪个医生能坚持工作下去。

曾经,我碰见一个令我印象非常深刻的病人。他带着省内其他市的口音,常常一个人推开诊室的大门。因为害怕自己手指里的污垢弄脏我的办公室,他连坐着都那么局促不安

我刚想开口,他一把从灰蒙蒙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又旧又款式老式的手机,直接放到我面前。

大家都说,在医院里见惯了生老病死,医生都是很麻木的。其实也不是,从医学生到医生,再到成熟医生,需要很漫长的时间。

“医生,我不会用“水滴筹”。你能教我怎么搞吗?”

这则建筑业清退令一出来,我的脑海中浮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。因为这些真实出现在我职业生活的他们,我第一次对其他行业的通知,产生了巨大的无力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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